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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布鲁克林的孤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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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接猎冬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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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布鲁克林的绿荫墓园，双双失去记忆的Bucky与Steve在死后的世界重逢。

双倍的失忆，双倍的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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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园新来了一个无名鬼魂。

  无名鬼魂总是战场和灾难中的遇难者，是那些没有留下墓碑的可怜人。他们失去了牵绊于此世的物件，世间不再有铭记他们的人，于是他们飘荡在空中，通常存在一个白昼就消散了。但是这个新来的家伙已经在墓园里游荡了三天，像那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鹿。

  黎明拂晓时分史蒂夫蹲在墓旁，晨曦穿过他透明的白发，他正在细细拭擦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见那个流浪鬼魂面无表情地从跟前飘过。某一瞬间对方抬头瞥了史蒂夫一眼，四目相接，史蒂夫发现他的眼神冷漠得如同寒冬——使他鬼魂冰凉的心脏也冷得微微颤动。

  他看起来很年轻，也许还不到35岁，可怜的孩子，史蒂夫心想，也许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夺走了这年轻的生命，更也许是积压长久的苦难，才塑造了那样苦涩的眼神，世界对他一定相当残忍，因为他甚至没有一块像样的墓碑。

    流浪鬼魂转过身，这让史蒂夫结结实实地“嘶”了一声：他的左臂从肩部完全消失，没有留下一点踪迹，仿佛从不曾拥有过它！墓园里没有残疾的鬼魂，生前的肢体创伤通常不会灵魂上表现出来。孤魂灵魂体构成的衣袖空落落地晃荡，让他看起来像一面摇摇欲坠的旗。

  威廉姆斯太太是这里最胆小的鬼魂，隔天午间，孤魂男人路过她的墓前，她担心地把自己的祭品藏在石头后面，生怕被这个不知从哪来的家伙抢走了，不过孤魂只是无谓地飘过，根本没有看过她一眼。当他接着路过布朗夫妇的墓时，布朗先生张开手臂站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大声地警告这位陌生来客离远一些。男人听话地照办了，但似乎并没有因布朗先生的威胁而抬一下眼皮的想法。

  虽然他没有威胁任何鬼魂，但不妨碍大家对这位陌生孤魂议论纷纷，葬在史蒂夫旁边的卢卡斯·史密斯就毫不客气地发表评论：“也许他不仅残疾，还聋了。”

  “毕竟他看起来总是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态度。”他补充道。

  然而史蒂夫知道他并非漠不关心一切，因为每天他走过史蒂夫的墓前，都会不易察觉地微微顿足，偷偷打量墓碑上的文字。

  第四天清晨，孤魂一如往常地不顾其他鬼魂的戒备看似无谓地在墓碑间飘荡，在某块墓碑前停顿半秒，接着若无其事地离开，然而今天就在他停顿的一瞬间空档，有人叫住了他：“嘿，小子，需要帮忙吗。”

  孤魂惊诧地抬起头，对上史蒂夫的眼睛，目光触及老人透明的脸上的皱纹，他身体僵直了一刻，张开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也许自从死后就不曾开口，而史蒂夫是第一个向他搭话的人。

  史蒂夫发现男人并非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他甚至表现地非常有礼貌，发现自己没发出声音时还抿嘴腼腆地笑了笑。

  “别着急，孩子，”史蒂夫拉着他坐在隔壁卢卡斯·史密斯老头的墓碑上，引起卢卡斯一阵反对的大叫，于是史蒂夫转而让男人坐在自己的墓碑上，他则坐在了卢卡斯的墓碑上，并且忽略掉了那老头不满的冷哼，“死后的世界可有的是时间，慢慢讲，首先，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我不知道，”他再次开口，终于发出了声音，有些生涩，仿佛喉咙沙哑，但是鬼魂是不会喉咙沙哑的，发现这一点后，他终于开始顺畅地组织句子，“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自己的名字，从哪儿来，怎么死的。我唯一清楚的就是，我已经死了，等我反应过来，就在这儿了。”

  这件事倒是在史蒂夫预料之中，这个迷茫的小伙子，他还不知道死人世界的规则，他安慰道：“没什么可担心的，每个人死后，都会丢失生前的记忆，他们会本能地来到自己的墓碑前，重新找回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前来祭奠的亲人和友人口中聆听到自己生前的故事，这样他们就能够在死后的世界用从前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至于没有墓碑、没有人纪念的可怜鬼，往往就会丢失留存于世间的所有痕迹，无声无息地永远消失，不过史蒂夫明智地没有说出这一点，毕竟眼前就‘活生生地’站着一个特例。

  “这段时间我特别迷茫，”男人挠了挠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记得自己是谁。”身边的人还对他处处防备，唯恐避之不及。

  “但是你的名字让我感觉很熟悉，也许我们曾经认识。”男人抬眼略带恳切地看着史蒂夫，好像想从后者脸上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史蒂夫注意到他其实有一双很大的眼睛，说话时它们好像也无辜地说着‘拜托‘。

  “抱歉......我的名字嘛，都是很常见的，史蒂夫·格兰特·卡特，光是在布鲁克林，也许就有上千个史蒂夫。”老人不忍打破那样宝贵的期待，然而就算是作为鬼魂珍贵的身份证明，他也深知自己的名字常见得不行，你瞧，就连美国队长也叫史蒂夫呢。

  哦，顺便，卢卡斯的儿子是美国队长的狂热粉丝，每次来看望他老爹都会讲很多美国队长的事。

  听到这话，男人垂下头，一片梧桐叶落下，穿过了他透明的身体：“那你的墓碑......是你的家人为你立的吗。”

  “当然。”

  “他们是什么样的？”

  “我有两个孩子，小的是个女儿，名叫娜塔莎，她的哥哥叫詹姆斯。”老人回忆起两个孩子的模样，虽然没有与他们相处的记忆，仍然本能地露出了一个属于父亲的幸福笑容，“娜特偶尔会来看我，詹姆斯很少来，但他每次都会在这儿待很久，虽然我不记得他们了，但是我能感觉到我很爱他们。”

  史蒂夫提起他的美好家庭滔滔不绝，没有注意到男人神情黯淡，并没有为他的家庭幸福捧场，也许是因为他没有从这两个名字上找到同样的熟悉感：“这可真好，那您的太太呢。”

  “这我不知道，孩子们从未提过她，不过我想，她应该已经不在了。”

  “抱歉，她一定是一位很棒的卡特夫人，祝愿你们以后能重逢。”

  “嘿小子，说实话，我的夫人是谁，为什么没有葬在我的旁边，对我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史蒂夫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既然死后的世界有意销毁了我们的回忆，我们就把过往的苦难和感情都留在过往吧。不要再纠结于生前的事情了，大可把这当作一次新生重新好好享受。”

  “谢谢，我只是很想知道......我的名字。”男人瞥了一眼史蒂夫，埋下头，打量自己并不存在的左臂，“我看起来罪孽深重，不是吗，甚至没有带着完整的灵魂上天堂。我看过了，这儿没有一个像我这样的。”

  “哦，小子，你听说过吗，疤痕是善良的孩子被天使吻过的痕迹。”不知道为何，这个年轻人自责的神情仿佛总能让史蒂夫感到心口闷得慌，他竭力从脑海最角落封存的知识里搜刮着词语，“维纳斯的塑像失去了双臂反而使臻于完美，你只是不太一样，并不是怪胎，也许与众不同正是你拥有最美好灵魂的证明。”

  男人看起来并不受用，但是也没有流露出更加消极的情绪，只是平静地坐着，恢复了先前冷淡的神色。

  史蒂夫识趣地安静坐在旁边，用余光暗暗打量他。突然发现男人的嘴角天生有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这样的脸比起扮演苦闷忧郁更适合无忧无虑的大笑。

  sweet boy

  史蒂夫明白在这样的时刻冒出这样古怪的念头相当不合时宜，更糟糕的是自己竟然说了出来：“小子，别这样沮丧，你长得这么甜，笑起来更适合你。”

  他回过神，呆呆地看向史蒂夫，似乎有点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内容。半晌，男人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史蒂夫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我是指，你不需要纠结于这种事情。”

  “谢谢您，我想我该走了。”他站起来，再次变得疏远而冷漠，这表示话题就此打住。但是史蒂夫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冲动拦住了他：“小子，你住在哪里？”

  显然这里并没有他的墓，就像活人没有家，他是个流浪的鬼魂。

  年轻的鬼魂指了指守墓人小屋的方向：“那里有个新挖的坑，大概是还没有下葬的墓，我这两天就睡那儿。”

  史蒂夫顿时哭笑不得，那儿的坑哪里是什么墓，而是守墓人挖来种萝卜的菜地！

  被告知这一事实，孤魂吃惊地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的更大，然后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尴尬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哦，怪不得睡得有点挤。”这是他第一次真情实意地笑了出来，眼尾露出了笑纹，脸上的阴翳一扫而光。

  “这样的表情就很棒，”史蒂夫指出这一点，对方又不好意思地微笑了一下，“既然你暂时没有歇脚的地方，不如来跟我这个老头子挤一挤？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我的墓还是足够两个人睡的。”

  孤魂眼神闪了闪，又再次黯淡了：“不了，我还是习惯一个人......”

  “老史蒂夫又在多管闲事了！”卢卡斯·史密斯嚷嚷道，“上次那群猎人的事被你搅黄了，这回又来救济流浪小子。”

  “我只是不想看见他们残害那只动物。”知道卢卡斯在帮腔，史蒂夫敏捷地接上他的话，“况且你当时不是很支持我吗？”

  卢卡斯·史密斯装作气哼哼地说：“那你也不是每次都帮得上忙，你瞧这小子就不乐意。”

  年轻的鬼魂愣愣地看着两个老人吵架，显然误解了史密斯的意思：“抱歉......我只是......我很糟糕，不想给你带来不幸......”他愧疚地望着史蒂夫，那眼神又刺得史蒂夫不再跳动的心脏钝痛了一下。

  “上帝！”卢卡斯·史密斯翻了个90度的白眼钻回他的墓里，“史蒂夫，这可真是个和你一样标准的死脑筋！”

  史蒂夫抬起右手想拍拍男人的肩，才意识到他并没有左肩，于是不着痕迹地越过他的脑袋勾住了他另一边肩膀：“听着，没有什么能给鬼魂带来不幸了，而且你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只是比大家更特别，在我看来你和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你大可以放心地留下来，就当是陪陪可怜的没有朋友的老史蒂夫。”

  “喂！”没有朋友的史蒂夫的老伙计卢卡斯·史密斯抗议道，但对方似乎暂时不准备理会他。

  男人抿着唇像在思考，好像在努力把一些话咽回去，他把表情藏进眼睑下，看起来像感动，却又像在努力敛藏情绪，经过了实际上只有几十秒却长似几天的沉默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史蒂夫自从见到孤魂起一直莫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轻松得几乎要吹出一个口哨来。

  “来吧！给老史蒂夫的墓除除草。”

  没等史蒂夫动手，男人就很勤奋地干了起来：虽然只有一条手臂，他展现出了比其他鬼魂两倍的行动力，弯腰时灵魂凝成的衣摆掀起，露出腰上有力的线条。史蒂夫暗忖着，也许他生前曾经是个运动员，才有这样漂亮的肌肉。

  傍晚时分，史蒂夫从守墓人屋里偷来了守墓人买的披萨的灵魂，与卢卡斯和孤魂男人分享，卢卡斯正抱怨芝士有点烤过火时，史蒂夫远远听到守墓人打电话给披萨店的抱怨声，于是史蒂夫决定不告诉他们披萨灵魂的来源。

  换作平时史蒂夫和卢卡斯大可以选择不进食，鬼魂的好处就在这里，进食变成了一种消遣，不再是生存的必须，当然，也没有什么事能再威胁到一个死人的生命了。

  可是看到男孩，史蒂夫总觉得他是和自己不一样的，需要进食和饮水，和活人一样会死去，脆弱得连阳光也能伤害他。在史蒂夫潜意识里，男人身上应该是伤痕累累、饱经风霜的。

  不过，也许是他那张忧伤时也好看的脸的带来的错觉吧，史蒂夫暗想。

  吃饱后他们枕着墓碑并肩躺在墓中，史蒂夫感受到身边的人躺得像罚站一样笔挺、一动不动。并且，即使作为一个鬼魂，也过于安静了。

  史蒂夫也不愿张口打破沉默，他百无聊赖地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年轻的新月在常青藤宽厚的叶子间露出的尖尖，厚重的露水郁积在近地面，凝结在他已经没有呼吸的鼻子上，这样潮湿的夏夜，就连鬼魂早已冻结的血管浸在雾气里也感觉到寒冷。

  一只乌鸦落在树梢，骨碌碌转着眼睛，如果细看会发现它和别的乌鸦不太一样，眼睛殷红得像血。有一阵子，它似乎在盯着树下墓中的两个人，但是史蒂夫没有注意到它，它抖抖翅膀尖叫着飞进了夜色中。

  忽然许久没有开口的年轻鬼魂打破了沉默：“卡特先生，史密斯先生说你救助了一只动物，那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你来这儿的前几天，有群猎人在这儿捉一只鹿，就在那边的树林里，设了好几个陷阱。我不想看他们伤害那只动物，就把兽夹都拆掉了。”回想起那只漂亮的动物，莫名地，它无辜的褐色眼睛在史蒂夫脑海中与眼前男孩的眼神似乎重合了起来。

  “那群猎人气疯了，都认为是同伴的问题，他们拿的那些枪可是真家伙，要是动起手来，咱们公墓就能添员了。”卢卡斯·史密斯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他的墓里传来。

  “......卢卡斯，别那么夸张。”

  “那它还在这儿吗，那头鹿。”男孩扭过头，史蒂夫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那双漂亮的透明瞳孔。

  “它应该就住在西南面那片树林里，”史蒂夫在心里默默地为这对玻璃球般的双眸上色，也许它们生前是纯粹的婴儿蓝，或是透亮的水绿，“动物们都看得见鬼魂，如果你想见见它，我们还能和它打声招呼。”一条无辜的迷路小生命和一个没有去处的年轻鬼魂，史蒂夫想象着一场那样的会面。

  “嗯，我们明天就去吧。”说完男孩不再继续将视线分给任何地方，扭回头去，继续闭上眼睛进行他的扮演木头人活动。

  “好。”听到他的邀约，史蒂夫忽然感觉沉闷的气氛似乎一瞬间散去了，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像第二天要去夏令营的16岁男孩。

  耳畔夏蝉恼人的蜂鸣声渐渐转停，雾气也散了许多，比先前的潮湿空气舒服多了，史蒂夫阖上眼睛，也许是太困了，不记得是否道过晚安，就进入了梦中。

✪

１.慢更中 第一次试写中长篇 在mcu背景的基础上加入了鬼魂世界的设定

2.本文时间线接猎冬剧 存在一些关于dp关系的提及 但是会努力对万恶的a4最后五分钟进行fix it

3. 后续会有其他mcu角色登场（可以开始期待Sam了）另外 加入了卢卡斯史密斯这个原创角色 他后面还会有不少活跃 希望这个嘴硬心软的老头不会被讨厌乌乌

4. 孤魂当然就就是巴基啦！

5. 因为要向公众隐瞒美国队长的下落 所以史蒂夫只能用卡特的姓下葬。

6. 不过别担心 不管是两位的记忆还是罗杰斯的姓都会还给他们的！当然还有那份自始至终都本该属于他们的感情！

7.以及他们共同的未来